青草大虾

【琛衍】债

建设一些叔侄饭,包含皇室大三角元素。本狗血爱好者爽了。大概是发生在if刘衍和慕灼华未曾相遇世界线的故事


【琛衍】毒

继续造谣,这么香的叔侄来一口吧

老福特也太敏感,这都要屛


旧时歌 完结Freetalk

2020.6-2023.9

怀胎多年,终于生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2022年因为三次工作上的原因实在是鸽了很久,但好在我又挣扎着爬起来了!如果能够给大家带来一点快乐和思考就太好了~

这篇文起源于2020年年初和朋友一起的西安之旅,陕西历史博物馆里的唐代文物给了我非常大的震撼。何家村窖藏文物精美绝伦,华丽灿烂,唐代壁画馆的壁画笔触飘逸隽永,清新脱俗。当时的我正沉迷于APH,从西安回来后就开始和朋友口嗨要以这些精美的唐代文物为起点整点耀水仙的粮。

老实说这是我笔下第一个完整的故事,写作过程中也有各种忐忑和犹疑。但是除了耀水仙本身的美味,我很想把我自己对过去、对历史的思考展现出来。耀的历史,是非常广阔的历史,辉煌的顶点之后是极其惨烈的苦痛,继而又是艰难地斗争直至重回世界舞台的中心。这么复杂传奇的过去,我看到了很多人对其不同的态度。有人永远念叨着我们辉煌的古代文明,有人对现实的艰难处境视而不见沾沾自喜,有人抛弃一切向特权卑躬屈膝……而我自己也有一些思考

“如果不能越过过去的痛苦,又怎么面对将来的未来”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小说里的句子,也是我很认可的一种态度。

正视过去,辉煌也好、苦难也好都一并包容。过去的一切铸就了我们,然后无畏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说完正经的再说回耀水仙哈哈~唉我不太擅长写爱情,水仙就更难写了!所以为我拙劣的情感故事叙事技巧抱歉,我尽力了呜呜呜。长篇故事我就很想注意好情节的起承转合,有些过渡章真是还蛮难搞的。我曾很注意这两人之间感情的发展过程,总想找到他们为彼此动心的合理逻辑,后来发现爱本身其实就没什么逻辑啊然后开始放飞自我XD

唐耀在我心中完全就像那些华美的唐代文物一样,光彩照人、灿烂夺目、惊艳万方……省略万字彩虹屁哈哈(总之就是绝世美攻!),而现耀因为背负了很多他的性格也会更复杂隐忍一些,同时也保留了纯真可爱的天性。唐耀会包容现耀的一切,而现耀也会憧憬他、偏爱他,这两个人在一起完全就是天作之合!

  

之前有看到一个说法,说BL同人作品大多描绘的是女性心目中的理想爱情。我对这个说法是比较赞同的。对我来说,首先必须要相知,然后才可能相爱。相互理解,相互欣赏,进而相互包容相互珍视,这是我心中理想的亲密关系。

再次感谢看到最后的大家!同时还要感谢和我一起开始这个美梦的好朋友,以及每一个给我小红心小蓝手以及珍贵评论的观众朋友们!有你们的鼓励,我才能一直坚持把这个故事写完,爱你们。

有缘下个故事再会!

【耀水仙】旧时歌38(完结篇)

这里的乡村,除了节日的时候,总归是宁静又寂寞的。

屏幕里的节目主持人还在抑扬顿挫地讲着话,电视前的老人却已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从乡间小屋的门口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稻田和小丘。

稻子青黄不接,小丘上杂草丛生,隐隐可以看见一些墓碑散落其中。旁边立着的纸幡,是人们清明节挂青时留下的。经历一段时日的风吹雨淋后,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

“绍兰奶奶,我来看您了”

王春燕轻轻地蹲下身子,拂去墓碑上的尘埃。他站在她背后,默默伫立着

“耀哥,你之前曾经问过我关于那道伤疤的事。抱歉,那个时候我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王春燕依然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手指覆在那个差点要被人遗忘的名字上

“因为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而我,也没想好该如何对你说”

“那确实是一道非常,非常可怕的伤疤”

“庚辰应该让你了解了后来的所有记忆,但是耀哥,你知道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承受最残酷命运的,永远都是她们”

他听到春燕声音里难以抑制的颤抖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残忍的折磨中消逝,只有极少数人幸存下来重返故土。而等待她们的,竟然是来自同胞的歧视、侮辱和排斥。”

“有人选择隐忍,有人选择控诉,她们好像永远得不到道歉和赔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等待她们死去”

“前几年有个导演一一探访了她们,记录她们现在的生活并拍成了一部纪录片*。有人骂导演靠揭别人伤疤来捞钱,可在我看来,他只是在记录而已”

“记录那段历史,那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

讲到这里,王春燕终于向他转过身来。一向活泼开朗的女孩,此刻脸上挂满晶莹的泪

“这可怕的伤疤看似已经愈合了,但是或许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来”

“我们在阴影下求生,看到你带着灿烂的骄傲从天而降,内心深处却在恐惧”

“当过去的骄傲被尽数撕碎,只留下千疮百孔的记忆,你将如何面对我们?而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你?”

他郑重地缄默着,只是伸手抚摸了她沾泪的脸颊。然后他轻轻地笑了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我们的骄傲,也不要忘记我们的伤疤”

他张开双臂,拥住这个瘦小的女孩。滚烫的泪洒在他的脖颈。

田野里寂静无声,只有墓碑旁新长出的野草在清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他们并肩躺下,感受着彼此温热的体温和呼吸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送这个射决给懿德太子吗?”

“有点……记不清了”

他微笑着把那枚射决戴在他的手上

“这射决,现在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扳指,是在射箭时勾弦所用,象征着勇猛坚毅”

“那日你将这枚射决送给刚刚出生的懿德太子,是期望他能够拥有直面这残酷世道的勇气”

“当锋摧决,贯遐洞坚”

“孤信你”

听到这句简短有力的话,王耀深吸了一口气

“……别走”

“别说傻话,你会死的”

那人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可即使他怎样温柔的抚慰,王耀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下一下叩着他的心房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王耀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执拗地不想面对注定分离的结局。

“我爱你”

滚烫的泪还在他的眼眶打转,他几乎每说一句话,泪水就会模糊一次他的眼睛

“你是我的过去,是我最肆意桀骜的部分。我永远爱你”

【你是我的半身】

那人原本为他揩去泪水的手停下来,几乎是撞上来地吻住了他。

他们和着湿咸的泪水亲吻,然后喘息着分开

“你知道吗?我刚遇见你的时候,梦到了巫山神女”

“是那个传说中令楚襄王魂牵梦萦的巫山神女?”

“是。现在想想,你我二人这短暂的相会,真是……”

那人凑上来,额头抵住额头

“后悔吗?如果孤没有出现就好了”

“怎么可能后悔……”

他双手环上那人的脖颈

“良辰短,欢会难,亦当珍之重之。这是巫山神女在梦里对我说的话”

“我很珍惜,哪怕你下一秒就会离开”

那人亲吻他的额角

“睡一觉吧”

“等我醒来,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不会结束”

“我永远与你同在”

【我是你的半身】

他轻声哄着他,声音好像带着催眠的魔法。王耀终于在疲惫与不舍中进入了梦乡

梦里巫山神女在哭泣。他也确实感受到了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脸上,那是属于他的泪水,还有一个轻柔的吻

他并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是默默地流泪,然后隐约的,他感觉自己灵魂残缺的一角被补全了

【我是你的半身】

他在泪水与汗水中醒来,身旁空无一人,了无痕迹

他坐起身来,以手掩面,微微颤抖,不知是哭是笑


  

  

那枚狮纹白玉射决被送到陕西省博收藏,一切又归于平静。

只是王耀总是会在月光之下,又想起那个清朗的身影,他正举起他心爱的玛瑙杯邀请王耀共酌。

那来自旧时的歌谣却给了王耀以前行的动力。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王耀轻轻地笑了。这么好的诗句,他还来不及念给他听 


*:纪录片《二十二》

【耀水仙】旧时歌37

他坐在一尘不染的病房里,眼里只有病床上陷入昏迷的人。

“大哥,我来守着大先生吧。您刚做完这么棘手的交涉,再这样不眠不休下去……”

王濠镜看着王耀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出声提醒。王耀这时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向他转过了身子

“濠镜,别担心。我身体没事”

“还请您不要逞强,好好休息”

王耀闻言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你说,本田菊、阿尔弗雷德……还有亚瑟,他们是不是疯了?”

“……”

“还是说,只是'我'的存在本身,就足以令他们陷入疯狂”

“大哥……还请不要自责”

他一抬头,就看见王濠镜满是担心的眼神

“别担心,濠镜”为了让自家弟弟安心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完全没有自责的意思”

“只是稍微感叹一下而已”

他看向病床上那人,神情又凝重起来

苍白而脆弱,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何曾陷入过这般可怜的境地?王耀默默地重新握住他的手,那只一贯温暖而有力的手如今冰凉得令他心惊

在做完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后,他才感受到强烈的无力感。逼亚瑟说出他们背后的交易,收集证据向本田菊的上司发难并要求赔偿,甚至以自己为饵诱骗阿尔弗雷德……

可他心爱的人依然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王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力道大到竟有几滴鲜血顺着骨节蜿蜒而下

“濠镜,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见阿尔弗雷德”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冷静平和,但是王濠镜分明看到他手上染血,眼中的光如同高热患者般狂热

“是……”他本想出言劝慰,却又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不必去见阿尔弗雷德了”熟悉的女声伴随着大力的开门声响起

王春燕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射决确实是事情的关键,却并非是宾大的那枚”

她不顾王耀惊异的目光,径直来到病床前将那人手上的射决取了下来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枚射决,是懿德太子墓中遗失的珍宝”

“耀哥我还记得你曾对我提起,在他出现之前,你曾去过陕西历史博物馆”

“没错……”

“半年前,陕西警方破获了一起盗墓案,被盗的正是懿德太子墓。犯罪分子供认盗走了那枚白玉射决,那日他正在西安的古玩市场欲求个高价谁知射决竟然中途不见了

“据他回忆那天他确实曾带着射决路过陕西历史博物馆”

“而那天的时间正与耀哥你参观博物馆的时间吻合”王春燕将那枚射决递到王耀手中。王耀默默地将之合于掌心,仿佛一件不愿示于人前的珍宝

而他掌中未干的血迹,慢慢渗入射决雕刻着狮纹的凹槽中

“我也知道耀哥你之前一直在研究这枚射决却毫无发现……这实在是因为其中缘由并非物理世界所能决定的”

王春燕偏头看向病床上的人,慢慢呼出一口气

“放心吧,耀哥。他会没事的”

“我去找了庚辰,她答应我会救他”

“春燕……”回忆起上次自己和那人死里逃生,他赶忙抓住王春燕的手,仔细打量起自己的妹妹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王春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如何做到的?庚辰最后留给我的信物明明已经……”

“耀哥,有件事你好像总是忘记”面对哥哥急切的神色,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我也是华夏的化身啊”

  

  

  

“所以,你看似死马当活马医地送我们去找亚瑟。真正的目的却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把我们都支开,自己去寻找庚辰”

“是,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不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耀哥你们”她看向一直默默站在王耀身后的王濠镜“所以我让濠镜带着全套装备,跟在你们身边”

“濠镜,你做得很好”

“……没能保护好大先生,是我的失职”

“不……只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本田菊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王春燕其实少有冷脸的时候。当少女黄金般的眸子不再盛满活力与喜悦,有的只是令人心惊的危险美丽

然而这般神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眼神的余光注意到那人手指轻轻动弹了下,那眼瞳重又变得鲜活如跃动的黄金

“还好这次,我赌赢了”

  

  

  

  

重获新生

当他醒来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

朝思暮想之人就在面前,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面颊。他的手很快被温暖重叠

“你终于醒了”

王耀闭着眼握住他的手在脸颊上磨蹭了几下

“耀”

“真难得,你不叫我大亮了啊”

“因为孤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的眼神很亮,而这种眼神往往出现在一个大病初愈又或者是回光返照的人眼中

既欣喜,又恐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王耀紧握住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孤见到了庚辰,她让孤明白了一切”

他的眼神落在王耀另一只手里,染血的白玉纹路在指缝间若隐若现

“孤是……”

然而轻轻点在唇上的指尖止住了他的话语

“我懂”

“春燕也告诉我了”

他们默默凝视着彼此的双眼

【该做出选择了】

【属于我们的选择】

仿佛灵魂的联接被展开,这一刻起他们甚至能在意识里聆听到彼此的声音

【耀】

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王耀跌进那片温暖的金色眼眸,放任自己沉溺在柔软的吻中

【我是你的半身】

仿佛从来不曾分离

【耀水仙】旧时歌36

“悉听尊便”

本田菊露出轻佻的笑,丝毫不畏惧那闪着寒光的利人。

“在我下定决心沙您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与您之间只能活一个”

“您不用不忍心。您不下手的话,si的会是您自己”

那双金眸里最后一丝不舍与怜悯悉数褪去,只余凉意。他左手擒着本田菊的脖颈,右手缓缓举起利人。

然而他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孤究竟……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起来,从背上居然传来一阵虚幻的刺痛。他痛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然后视野里模糊的场景渐渐变得清明。

他看到了刺dao、狞笑、无数的头颅和肉块

——人间炼狱

这是幻觉,虽然很快察觉到这一点但是眼前本田菊的笑容真实的令他心惊。好像心脏被人猛地捏紧,他恍惚间吐出粗重的喘息。

在他无意间放松对本田菊束缚的一瞬,本田菊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比首。他只看见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他根本无处可躲。

比首ci入皮肤后又被猛地抽出,他身上开出绚丽到刺目的花。

形势在瞬间扭转,被重压在身下的不再是本田菊。那柄华丽的唐刀在脱手的瞬间被本田菊踢开,他强忍着剧痛抵挡着悬在胸口上方的比首。

“这一次……可不会再刺偏了”本田菊口中念念有词

两个人都拼尽全身的气力,空气里传来关节隐隐的咔咔声。稠滑的xue让这场对峙变得更加胶着,仿佛一把被拉到极限的弓。

喉咙里有铁锈味溢出,他在本田菊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浑身是xue的狼狈模样。那xue混合着沙意将本田菊的双眼染红。

比首距离他的心脏咫尺之遥,可他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限将至吗……

刚生出的胡思乱想,马上就被打断了。他听到一阵气流的簌簌声,当隐约闻到火药的味道时,本田菊已经猝然歪倒在他身侧。

他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向自己冲过来,身体也仿佛被剪掉绳子的提线木偶般开始坠落。然而预料中撞击地面的痛感并没有降临,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睡!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王耀急忙将他扶起,用手紧捂住他肋间的伤口。然而温热的液体并没有停止流淌的速度。

“坚持住……求求你……别睡”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王耀泪眼模糊的心碎神情不免有些恍惚

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拉扯着他的神经,他忍不住想到王耀背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他想伸出手抚摸心爱之人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却动弹不得

“你……还疼吗”

努力挤出这句话后,他的意识终于归于虚无。

王耀仿佛被这句话击倒了般一下瘫坐在地上,连怀中的人都差点一同滑落。还好王濠镜扶住了他们。

“大哥,冷静点!”

王濠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大腿绑带内侧工具盒里的纱布给那人的伤口作紧急处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逃出去,尽快让大先生得到治疗”

手脚麻利地给那人包扎好伤口后,王濠镜伸手撑住王耀的肩膀,想给自家大哥一点振作起来的力量。

“这里的环境看似简单互通以至于我们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大先生所在,想必他们并不担心我们找过来……然而刚刚在外面摸索了一圈却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与外部相连的出入口,实在是诡异”

王耀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冷静下来,然后把怀里的人郑重地交给了王濠镜

“濠镜,保护好他”

“是”

不得不承认的是,每次王耀露出这种表情王濠镜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冷静坚定的神情给他柔和优美的五官更添几分逼人英气,让人心甘情愿地服从于那双薄唇发出的号令。

王耀抬眼望向倒在不远处的本田菊

“放心,避开了要害,只是让他动不了而已”

他点点头,然后弯下腰在本田菊身上翻找起来。

没有钥匙,倒是找到了一个样子普通的通讯器。用本田菊的指纹打开了通讯器,他毫不犹豫地拨出一个号码

“亚瑟,给我撤掉结界”

简短有力又毫无波澜的话语,但王濠镜清楚地听到了他压抑已久的愤怒。

  

  

  

他睁不开眼睛,意识载浮载沉。

伤口处的疼痛不曾止息,身体的热度又唤起了一些奇怪的记忆。

不,不是记忆。他安慰自己那只是噩梦。

他梦见大火,梦见屠沙。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捂住耳朵,安慰自己哪一次王朝更迭不是腥风血雨。但是他接下来听到了笑声

他看到一些容貌酷似他曾盛情款待过的西域来客的人,穿着奇怪的制服对着自己大笑

【天朝上国?】

【哈哈哈】

【笑死人了】

【Sha你简直就像sha虫子一样】

【但是呢】

【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地si掉】

【让我们在你身上尽情索取吧!】

狂妄之徒,说什么蠢话。

他意欲转身离开,却又猛然看到本田菊的脸

本田菊举起那把样式奇怪的dao,他的背上传来剧痛

什么时候?为什么?

这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当他痛得又要再次失去意识的时刻,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抹金色。

周围的景物和人连同他身体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只见得一个容貌朴素的黄衣女子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

虽然如此发问,但不知为何她的名字突然又浮现在他心头

“庚辰?”

女子闻言微微一笑

“终于想起来了吗?”

“不,孤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本座受人之托来解救你”她向他靠近几步,他这才看清她身后隐隐的金色光环

“你可还记得这个?”女子手上拿着的,是那枚狮纹白玉射决。她将射决递给他,他莫名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暖意

“自然,这是孤的射决”

“也是他的射决”女子接过他的话“可还记得这枚射决的来历?”

“孤……想不起来了”

他想起以前王耀问他射决的来历时,他也是同现在这般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回想起。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沉默起来

  

  

“想不起来也是自然”

女子拉过他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这是千年以前他赠予懿德太子的物件”她轻轻叹了口气“奈何懿德太子早夭,这枚射决也随之入了墓穴,久久不见天日”

“意识体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物体上无意识地留下自己的灵识,或是山川河流,或是一草一木,又或者只是一些寄托情感的普通物件。这些灵识随着自身际遇自然生长,但大都早早湮灭于天地之间。当然,会有极难得的意外”

“当某些得天独厚的灵识受自然泽被许久,再由机缘巧合之下与意识体有了直接接触,就如在泥土里积蓄力量已久的种子突然受了雨露,灵识就会转而形成自己的意识”

“你是他灵识的一部分,但你的本源来自他力量最鼎盛的时期。随着你与这个世界的接触逐渐加深,你的精神力竟强大到这个世界的‘源’都快无法辨别你和王耀的区别。”

“王耀的生命力来源于这片土地上所有人对华夏的信念,而‘源’还在不断地为你输送本应属于王耀的生命力”

“什么?”原本一直沉默着的他直到这里才发出了惊异的声音

“你已经成为了成熟的意识体,如今这个世界已到了抉择的时刻”

“不……孤还不够,孤只有从前的记忆。这枚射决被埋入地下后这世间发生的事,孤一概不知”

“……这记忆,漫长而又充满苦痛”

神祇露出悲悯的微笑

“这是这片土地上如此漫长时间里无数人无数情感的集合,你能承受住吗?你可能会因此消失”

“你不是说,这世界已到了抉择的时刻吗?”他抬起头,俊美的脸上一扫阴霾舒展出一个笑容“请给孤一次,真正抉择的机会”

啊真是很久没有看到人这样的表情了。

这样坚定,这样无畏,这样……鲜活

她忍不住捧起他的面庞

额头相触的瞬间,无数记忆伴随着情感涌入他的脑海。

直到精神的巨浪将他掀翻在地,沉重的记忆仿佛要将他一遍遍碾碎。

他看到杨玉环被缢si,运河淤塞城市衰败,不再有外郭使者朝见人们守着难得的舶来品陷入一个又一个迷幻的精怪故事。他看到委曲求全的皇帝作了俘虏,一座更南端的城池成了下一个繁华的汴京。他看到成吉思汗的铁蹄跨越欧亚大陆,他的子孙却在纸醉金迷中丢掉了先祖的一切。他看到清人入关,闭关锁郭,无数白银被用来交换一种来自异国的以灵魂为代价的商品。

无数次的zhan火纷飞,无数次的饿殍满地,而王耀,自始至终只是上位者争夺的玩物,不容他人染指的美丽玩物。直到美轮美奂的园林化为废墟,王耀第一次直接被他人掀翻在地、头破xue流

嘉龙、濠镜,还有晓梅……成了他难以愈合的伤口

本田菊冷不防的一dao,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他躺倒在xue泊之中难以动弹,耳边是无数亡魂的厉声尖叫。怪物无法一下将他吞下,便考虑如何将他分食,如何一点点啃噬他的四肢百骸。

他又是如何站起来的呢?

他听到远方传来的劳动号子,一点点火星溅到了他的脚边

伊利亚将镰刀与锤子交到他的手中

丈夫为了理想远行,年轻的妻子坚守着共同的信念在信中亲吻他的眼,最终献出生命

那些鲜活的面孔笑着与他道别

无数次的破碎,无数次的新生

破碎的瓷片被人仔细收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上锔钉

这锔钉仿佛打在他的骨肉里,带来难以言状的苦痛。他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如今这世界已到了抉择的时刻】

忘却是多么轻易啊

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在剧痛中昏过去

这是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

【耀水仙】旧时歌35

预警:我真的很喜欢写丧心病狂菊……小心避雷……

  

“大哥……”

意识朦胧之际,他隐约听到了濠镜的声音

“大哥!快醒醒!”

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在剧烈的摇晃下他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睑

映入眼帘的,是濠镜充满担忧的脸

“濠镜……”

在看清濠镜脸颊上沾染的不是污渍而是血迹后,他才从迷惘中猛然惊醒

“脸上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刚刚解决了几个ren”

濠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担心,他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神却又被更大的不安席卷

那人不在这里。

察觉到他的不安,王濠镜冷静地开了口

“我们被关在一起,大先生却不在。而且这里守卫薄弱,显然……”

“他……才是他们的目标”

濠镜闻言微微颔首,忍住不去看自家大哥抑制不住颤抖的双唇。

  

  

  

当一丝光亮泻进他原本黑沉的视野中,他也就醒来了。

“大亮?”

他缓缓坐直身子,却发现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他只身一人躺在一间宽敞的暗室中央。

身体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站起身来,开始寻找。暗室里光线微弱,他只隐隐约约看清这里有很多几乎与人等高的方正物体矗立在不同角落。

空气中似乎有些仿佛来自陈年木头的腐朽味道,他下意识地感觉处境有些不妙

是那个叫亚瑟的黄毛小子搞的鬼吗?和大亮他们被分开了,有点糟糕啊……

突然亮起的灯光,让他的担忧被迫戛然而止

“您终于醒了”

伴随着明亮灯光一起出现的,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清秀青年

本田菊站在房间中央朝他微笑。

  

  

  

  

“燕子姐,刚刚收到宾大博物馆方面的回复,那枚射决已经被外借到其他地方进行展览了”

“什么?”

一反工作时的冷静沉稳,王春燕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连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查到被外借到哪里了吗?”

“日本奈良,正仓院”

她猛然想起一个事实,本田菊见过他,甚至还曾当着王耀的面质问关于他的事。

“您没事吧?”

看到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工作人员忍不住出声提醒。然而还不等王春燕作出反应,手机尖利的铃声又开始叫嚣起来。

春燕还没有从惊愕中恢复,只是一脸茫然地接了电话

“燕子姐,紧急事态”

“和先生他们的联系突然中断了”

简短的话却让王春燕瞬间清醒

故意透露射决所在,又故意将射决外借出去,阿尔弗雷德的所做所为可以说是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这个运气一向很好的赌徒总是毫不犹豫地下注,这次他竟然将王耀当作砝码,赌她关心则乱。

她放下手机,深呼吸一口气。

濠镜,我可以相信你吧

  

  

  

  

“菊……”

灯光照射下,他才看清那些刚才隐约瞥见轮廓的方正物体,原来是一个个有着玻璃外罩的石台。大小不一的石台上,放置着些他再熟悉不过的物件。菱花镜匣、鹿纹漆盒、螺钿镜、银绘书几……甚至还有他以前最常使用的斑竹笔。

“看到这些,您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本田菊仍然微笑着,迈着轻快的步子朝他走来。

这幅故弄玄虚的样子惹得他有些不爽。他挑起眉毛,露出玩味的笑容

“漆盒上的纹路都掉的差不多了,还有那人胜上的金箔也脱了大半,不过是些又老又旧的破烂……“

“你是这个世界的小菊吧?在孤原本的世界那边,孤可是传授过你正统的鉴宝技巧”

“您的教导,在下从未忘记”

本田菊的视线陡然间变得凛冽。他按下墙壁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开关,石台的玻璃外罩缓缓打开。

他慢步走向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轻而易举地将这把极富盛名的古琴拿了起来。虽然琴身上的绿地画捍拨因破损难以修复已不复存在,然而玳瑁为蔓、螺钿嵌出花叶,琥珀点缀花蕾,即使历经沧桑依然光彩绝伦。

“这把琴,您还记得吗?当年这是年幼的我,哭着闹着从您那里讨要来的”

“求嘉木于五岭,取殊材于九折。剖文梓而纵分,割香檀而横裂”

“若乃琢玉范金之巧,雕文镂采之奇……我当时是真的很喜欢这把琴”

“你是……?”

不顾他眼里的迷惑,本田菊垂下眼帘,轻柔地抚弄着古琴略显斑驳的琴身。

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您还是不愿意承认吗?”

那双幽静如深潭的黑瞳望过来,他也仿佛随着这目光沉入黑沉的水底。明明身处陆地,他却感觉有沉重的水试图挤破他的耳膜,灌入他的喉咙,堵住他的呼吸。

被迫认清现实的压迫感折磨着他。

那把自己喜欢的琵琶虽然依旧华美,却已难掩风尘

琴斑驳,举目回望,翻似烂柯人。

  

  

“时移世易,孤今日终于知其所指”

本田菊仍然用黑沉的目光凝视着他,而他却自嘲地笑了

“观童子对弈,竟未知孤的斧柄已经朽烂了”

他走上前,笑着拍了拍菊的肩膀

“若不是你精心保护,孤这把琴怕是早已化为尘土。多谢”

又是这种笑,仿佛毫不在意

令人厌恶

他转身想要离开,菊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您真的明白了吗?”

“什么?”

“您是过去的耀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不是吗?”

本田菊望着他的眼睛很亮,透着像高热患者病中眼神的闪光

“……你什么意思?”

“在下想说什么……”本田菊冷冷地笑着

“在下想让您,马上消失!”

本田菊猛地抽出身后陈列这的唐刀,朝着他大力ci来。

他猝不及防,只能狼狈躲闪着本田菊凌厉的dao ren。

几缕青丝悄然落地。

“你疯了吗!本田菊!”

“不,在下很清醒”本田菊停下来,举着那把装饰着华丽宝石的唐刀向他逼近。

“唐刀不是这种握法,你忘了孤当初怎么教你的吗?”

本田菊的sha yi显而易见,他故意说些废话来分散本田菊的注意力

“从您出现在会场的那一天起,在下就觉得这是个错误”

靠近一点

“您的存在,是个错误”

再靠近一点

出口在右手方向,他不着痕迹地朝那里瞥了一眼。然而本田菊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意图。在他冲出去的瞬间,本田菊就朝他劈kan了过来

就是现在!

不顾右臂传来的疼痛,他猛地伸出左手掐住本田菊的脖颈,右膝顺势重ji本田菊持dao的手腕。

故意露出破绽?本田菊禁不住吃痛地松了手。兵器应声落地的瞬间,那人便借着惯性将他压倒在地。

原本束起的秀发狼狈而散乱地垂下,汗水濡湿了他鸦羽般纤长的睫毛。身旁是一小片学泊,鲜红的液体还在不断从他的右手滴落。原本云淡风轻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青筋暴起的额头和狼狈粗重的喘息

当本田菊从几近窒息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他笑了,原来自己记忆中那个强大完美的人也不过如此

即使那人在他脖颈上的手再用力一分他就会马上毙命,即使很快就有冰凉的东西贴近了他的皮肤,他也觉得非常快乐

“你疯了”

那人将daoren横在他脖颈上,眼神里却都是痛苦

“这把dao也是孤送给你的,小菊”

“闭嘴!不准这么叫我!”原本还愉快的冷笑着的本田菊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过家家的游戏早就结束了!我当初跟着你,只是为了变强!不要强加给我无谓的感情!”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惊讶、无措、悲伤,几种表情在他脸上轮番上演,仿佛一出残忍的悲喜剧

“是……”一丝冷静的愉悦感拂过心头,他接着说了下去“您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擅自将原本毫无关系的人视作家人,又擅自将无谓的感情强加给他人”

“就像您对耀君一样”

“您很爱耀君吧?但这份感情对耀君而言又如何呢?也是您强加给他的吗?对于耀君而言,恐怕是负担吧”

“否则也轮不到在下来告诉您真相”

“……”

出乎意料的,那人没有被他的话语激怒。倒是从那liren上传来难以察觉的颤抖,xueye顺着daobei流到了他脸上

“告诉孤,他后来发生的事”

他想到那晚刺得他眼睛生疼的那处狰狞

“他背上的疤……怎么来的?”

“这种事……”那副隐忍的神情,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本田菊在心里嗤笑起来,所以他才讨厌只会给人带来软肋的爱“您算是问对人了”

“那道伤疤,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你……”

“哎呀呀,可惜当时没能一击致命”

“您不知道,当时耀君的canjiao声有多么凄厉,看上去确实是很疼很疼呢……您也想,体会一次吗?”

“你信不信孤沙了你……”

一向温煦的金眸骤然燃起怒火,从来舒展的眉头千沟万壑。

太有趣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见到过那人这许多表情。

即使自己命悬一线,他也依然觉得非常快乐。

即使那快乐冷酷得令人窒息。

   

好久没对BG这么上头了,风流美艳狐妖X古板少年将军实在好嗑。而且这对宿命感实在太强,越嗑越上头,越想越震撼

主翩然视角,一个弯弯绕心路历程 

【耀水仙】旧时歌34

他们并肩漫步于原野

“突然提出要让孤放松一下散散步什么的,是故意的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散漫随意,却令王濠镜瞬间紧张起来

大先生这种不自觉的威压感还真是……

王濠镜扶了下横跨在鼻梁上的眼镜架,露出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微笑

“大先生多虑了。我只是觉得您刚参完会就陪着我们赶赴国外,实在是需要放松放松……”

他话还没说完,那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在他面前,也总是这样带着虚伪的面具吗?”

一扫之前的散漫态度,那双金眸里是全然不同于往日的严厉

“你明明是叫他大哥的吧?”

“……我”

“连孤都看得出来,你就不要用那副笑脸去糊弄他了”

看到王濠镜面露难堪,那人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重新迈开了脚步

“春燕到底是什么打算?”

“……对不起”王濠镜只是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不能说”

“瞒着他,也瞒着孤,春燕真是出息了啊”

“……请别责怪春燕姐”

“怎么,你们做得,孤还说不得了?做你们的大哥,还真是不容易”

他语气里的挖苦显而易见,王濠镜却依然垂着眼,缄口不言

出乎意料地,那人绽开一个笑容,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好小子,口风够紧”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大亮很信任你们,孤也没有理由怀疑”

“不要辜负孤的期待”

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的严厉背后是无限的温柔。王濠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一点,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是,大先生”

“这才像样,如果不是真心的就干脆别笑”

像是出于某种习惯,他轻轻刮了刮王濠镜的鼻子。很久没有像这样被当小孩子对待过,王濠镜有点害臊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不知不觉又转回到亚瑟的小院附近,王濠镜悄悄停了下来

在确认了胸前坚硬之物的存在之后,他郑重地深呼吸一下,重又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王耀上车之后,亚瑟把一个装饰着华丽丝带的礼盒通过车窗递了过来

“这是?”

“一点心意,我的魔法毕竟失败了”

“你要是真有心补偿,就该退钱”

“这个议题我想我们刚才已经充分讨论出结果了”

“……行吧”

按照西方的礼仪,王耀当着亚瑟的面打开了礼盒

里面躺着一只相当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瓶,细看之下却能发现美丽繁复的花纹掩盖着曲折隐秘的裂痕。

这是一只打碎之后重又拼凑起来的瓷瓶。

“这是……?”

“曾经有位教授告诉过我,瓷器是种很独特的器物”

不顾他满是怀疑的眼神,亚瑟只是平静地慢慢讲述起来

“我们可以把坏玻璃粉碎,制造成新的玻璃制品;把破的纺织品丢弃,把它们捣碎制作成纸张……几乎所有的物质腐烂或变形之后,都会形成一种新的物质。只有瓷器,形成之后,便永远不再消失。”

“即使破碎成无数碎片,努力拼凑起来后,依然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不觉得瓷器就像宝石一样吗?”

亚瑟有时会有纤细感性的一面,这时他的眼神就像那位诗人所说,如康河柔波里的青荇,轻缓飘摇。

宝石孕育于最残酷的地心之火,即使时间的伟力令万物归于尘土,依然不灭光华。而他手上这只瓷瓶,从工匠们辛勤挥洒的汗水和窑炉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诞生,竟也拥有了与时间对抗的潜力。

谁说人造的宝石就不璀璨永恒?

“……谢谢你,亚瑟”

“不客气”

亚瑟微微颔首

“一路顺风”






“那家伙送了你什么?”

王耀对他的询问没有反应,他伸手在王耀眼前摇晃了一阵

“啊你说什么?”

看样子王耀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也没什么”他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因为王耀那张如梦初醒的脸实在显得天真无邪“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只是觉得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王耀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开了口

“你不了解亚瑟,他是个脸皮极薄又话不由心的人……刚才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实在难以想象会从他那个死傲娇的嘴里说出来”

而且……之前谈话的时候他竟然小声说出了那个名号

目前唯一识破他身份的只有本田菊,亚瑟和本田菊之间……

思绪及此,强有力的惯性却让他和那人一起直撞在前排的椅背上。

“怎么回事?”

“大哥……”坐在驾驶座的濠镜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但那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无措

“仪表盘……全部在飞转”

“仪器失灵?”

车子急停在应急车道,略显荒凉的乡间公路上只有他们孤零零一辆车,仿佛被世界遗忘在这一隅

“还好这里比较偏没有其他车辆,不然恐怕已经出了事故”

王耀这样安慰着濠镜和自己

“我马上联系其他工作人员来接应”

王濠镜掏出手机拨号,等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

“不在服务区?明明刚刚还开着导航”

“什么情况?亚瑟家的基建这么拉?”

他们还来不及开始怀疑,就被一股巨大的张力拉扯着坠向虚空。

微风阵阵,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飘飘地落回沥青铺就的地面。

这里的乡间公路一派寂寥,仿佛刚刚从来就没有一辆车经过。







“搞定了吗亚蒂”

“……嗯,完成了”

“噢老兄,你这什么语气”话筒里是阿尔弗雷德一贯的浮夸语调“别告诉我你心软了”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把自己珍藏了那么久的瓷瓶送给他?”

“我有处置自己财产的自由……等等,你还在监视我?”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亚蒂”

亚瑟的拳头松了又紧

“你可是hero的坚强后盾”

“……”

“Take it easy! ”

阿尔弗雷德没心没肺地大笑着

“王春燕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嘛,亚蒂你的魔法成功率也就传送魔法看得过去……”

“先说好了,这次我只是收钱办事”

亚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后面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哈哈亚蒂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你们这次做得太过火了”

话筒那头少见地停顿了一下

“非常事态,当然要用非常方法”

“而且我们只是帮助他实现愿望而已,别那么有负担亚蒂”

“演员已就位,我们就坐等好戏吧”

【耀水仙】旧时歌33

如此清汤寡水,老福特却屏我八百遍。我不李姐

但我不认输